高中畢業(yè)生已經(jīng)遞交大學申請,開始等待有關未來四年將會在哪里度過的消息。他們可能不會意識到的是,結(jié)果將取決于他們的種族。如果你是亞裔人士,你進入精英大學的幾率幾乎肯定會低于白人。美國知名院校使用“個性化”的錄取標準,考量申請人多方面的素質(zhì)。然而,美國知名學府所謂的“個性”等錄取標準,可能得到主觀和不公平的運用,這種名額限制的潛規(guī)則對亞裔學生不利,會對所有學生傳遞一個信息:勤奮和高分可能是徒勞的。

亞裔占美國總?cè)丝诘?.6%,而在常春藤大學中,亞裔學生所占比例為12%至18%。但如果用客觀的錄取標準(成績、考試分數(shù)、學業(yè)榮譽以及課外活動)來衡量,這些學校的亞裔學生所占比例偏低。畢竟,在主要根據(jù)考試和成績招生的頂級公立高中,亞裔學生所占比例高達40%至70%。這些高中包括紐約市的史岱文森高中(Stuyvesant)和布朗克斯科學高中(Bronx Science)、舊金山的洛威爾(Lowell)以及弗吉尼亞州亞歷山德里亞的托馬斯?杰弗遜科技高中(Thomas Jefferson)。

在2009年一項針對9000多名知名大學申請者的研究中,社會學家托馬斯稪?埃斯彭席德(Thomas J. Espenshade)和亞歷山德里亞 沃爾頓 雷德福(Alexandria Walton Radford)發(fā)現(xiàn),與學業(yè)成績相同的亞裔學生相比,白人學生被錄取的幾率高出三倍。

聽起來很熟悉嗎?在20世紀20年代,隨著高分的猶太學生開始與WASP(祖先是英國新教徒的美國人--譯注)預科學校學生展開競爭,常春藤學校開始詢問家庭背景,并尋求通過“性格”、“活力”、“勇敢”以及“領導力”等模糊的資格標準,來限制猶太學生錄取人數(shù)。就如社會學家杰羅姆?卡拉貝爾(Jerome Karabel)在其2005年出版的有關哈佛、耶魯和普林斯頓招生史的書中所記載的,直到20世紀60年代早期,這些非正式的猶太學生名額限制才被取消。

在20世紀20年代,人們會問:有這么多猶太學生的哈佛還是哈佛嗎?如今,我們會問:有如此多亞裔學生的哈佛還是哈佛嗎?耶魯大學58%的學生是白人,18%是亞裔人。如果兩者的數(shù)據(jù)顛倒,會是一場災難嗎?

就像記者丹尼爾?格爾登(Daniel Golden)在2006年出版的《招生的代價》(The Price of Admission)中所揭示的,人們更多地關注公立大學基于種族的平權(quán)措施(最高法院已經(jīng)下令縮減此類措施,可能很快會完全取締此類措施),而不太關注精英學校特別照顧捐贈者和校友(絕大多數(shù)是白人)子女的情況。

對于中產(chǎn)階級和富裕的白人來說,學業(yè)優(yōu)秀的亞裔美國人帶來種種棘手問題,涉及特權(quán)和權(quán)力、成績和機會。據(jù)稱,一些白人家長不愿將孩子送到那些變得“過于亞裔化”的著名公立學校,擔心自己的孩子會陷于孤立。許多有財力的白人紛紛把孩子送到提倡“進步”教學理念、不推行“應試教育”并提供藝術(shù)和音樂課程(但不教授鋼琴、小提琴等“亞裔擅長的樂器”)的私校。同樣,亞裔兒童也很難進入某些頂級私立學校。

精英大學的名額限制是真實存在的“潛規(guī)則”。

西北大學的亞裔學生告訴我,他們對自己的身份感到羞恥,他們覺得自己被視作一群沒有個性的書呆子和樂器演奏高手。當他們?nèi)〉贸晒r,同學就會說這是因為他們“是亞裔人”。他們的聰明和勤奮變成了拖累。

自從1965年對移民法進行全面修訂以來,美國已經(jīng)從臺灣、韓國和印度等地吸引了數(shù)百萬受過高等教育的雄心勃勃的移民。我們正是因為這些移民的優(yōu)秀表現(xiàn)和成就才歡迎他們。但我們現(xiàn)在卻因為其子女繼承了父母的職業(yè)道德和對優(yōu)質(zhì)教育的信念而歧視他們。這是何等的弄巧成拙啊。

需要說明的是,我并不尋求傳播“模范少數(shù)族裔”的神話----亞裔美國人是一個多元化的群體,包括沒有正當移民身份的餐廳工人、重新安置的難民,以及人們比較熟悉的醫(yī)生和工程師。我也不贊同法律教授蔡美兒(Amy Chua)有害的“虎媽”陳詞濫調(diào),這種觀點將亞裔兒童的成功歸功于父母過多(甚至是病態(tài))的管教,而不是個人努力,從而貶低了亞裔兒童。

一些教育專家、家長和學生擔心,如果錄取標準僅僅是學習成績,由于社會經(jīng)濟因素和長期的考分差距,白人和亞裔人將會在精英大學中占據(jù)很大比例,而黑人和拉丁裔學生會非常少。我們?nèi)孕枰獙嵤┢綑?quán)措施,幫助學生比例偏少的人群,包括黑人、拉丁裔、美洲印第安人、東南亞裔美國人,以及來自所有背景的低收入家庭學生。

但對白人和亞裔中高收入家庭的孩子來說,競爭機會應該是平等的。值得指出的是,許多重點公立學校高分學生的父母是勞工階層移民,而不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專業(yè)人士。金(Kim)、辛格(Singh)和黃(Wong)等姓氏不應引起特別的審查。

我們希望讓我們的精英大學錄取優(yōu)秀和全面發(fā)展的人才,而不只是杰出的考生。但令我擔心的是,“個性”和“獨特性”等標準可能得到主觀和不公平的運用,對亞裔人士不利,就像當年猶太申請人遭受的限制一樣。我猜測,在許多高校的招生辦公室,一個入圍英特爾(Intel)科技人才探索獎,同時也是致告別辭的學生代表、學校樂團首席小提琴手的白人學生會脫穎而出,被視為優(yōu)秀人才,而那些具有相同簡歷(和社會經(jīng)濟背景)的亞裔美國人則不會。

我們對待這些孩子的方式將會對美國的未來產(chǎn)生影響。如果美國一些最知名的高等學府對高分亞裔學生設置名額限制的潛規(guī)則,我們會向所有學生傳遞這樣一個信息:勤奮和高分可能是徒勞無益的。